正文卷 无标题章
到现在我们已经认识了七年刚好可以验证除了恋人外是否有传说中的七年之痒。
从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叫咖啡了,他的肤色是咖啡色的,可能这个原因同学们叫他咖啡,包括我也叫他“咖啡。”
他和我一样高中毕业就辍学了,同样和我一样只考了个一专,当时我们是这样认为的,上一个大学到毕业至少要十万块钱,如果我们不上大学用这十万块钱做生意可能还能成为小老板,再说你在社会努力三年和在学校努力三年是不同的,学校努力三年还是要回归社会打工,社会努力三年等他们从学校里扔了书出来的时候我们可能是某公司的经理,无论从经济还是社会来说不上学的更划算。
然而我们没有看到那所谓的十万块钱,更不要说做生意。之前我在一家专治阳痿、早泄、割包皮的医院发广告书,由于书中有大量的性知识并且带有大尺度的私密照,城管说,我们传播色情对社会带来严重的灾害不让发,之后医院要把目标转移到农村,借鉴老毛的“农村包围城市,”派我们到乡下去,我是乡下人我知道乡下狗多搞不好会被狗咬出狂犬病,于是我借鉴老毛的“另起炉灶一边倒。”辞职了。
咖啡则在西双版纳一家餐馆做服务员,他突然打电话来说,他辞职了,要上来和玩几天,我问他为什么?他不肯告诉我。
现在我已经等了一个小时左右,西双版纳的客车刚刚开到,我和他们一样拥挤在出口的围栏上,我个头比较小顶起脚,看着客车门,门缓缓打开,咖啡托着行李箱挤出来,仔细一看好像变白了好多,“咖啡加牛奶。”
我看着他挥了挥手,他也看见了我。我们出了车站他问道:“你住哪里?”
我说:“我就住在车站对面的旅馆。”
穿过十字路口,我们回到旅馆,他把行李箱靠门旁直接扑到床上说:“累死我了。”
我坐在床边问:“咖啡你怎么突然来找我玩了?”
他起身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开打开窗子,屋里突然亮了起来这是要“打开天窗说亮话。”
他点燃一根烟道:“热死了。”
他把烟扔到我面前,我接过接着问:“老兄你在西双版纳发展的好吗?”
“倒霉。”他说,“有一个女孩怀了我的孩子我躲到这来了。”
“靠!你不会戴套啊。”
“戴了,质量差被捅破了。”
“说来听听?”
“那个女孩和我一起上班的,可能她对我有好感,下班了经常跑过来躺在我的床上,当时我还奇怪为什么隔壁女生宿舍好好的不住偏要跑我的床上,同宿舍的男生说,那是她在暗示我同她发生关系,清明节假期他们都回家,只剩我们两人。我们就做了。”
“你不问她,为什么经常躺你的床吗?”
“有一天我问她为什么经常躺我的床?她说,她经常腰痛整个宿舍就我的床最硬躺着舒服,我当时很失望,我的心好像一下子坠入了底谷,我说,以后你经常来睡吧。有一天她躺在我的床上说,她去医院检查了她已经有了我的孩子,她问我怎么办她没有这样的经历很害怕,要不要把孩子生下来?这件事我想了好几天,如果把孩子生下来我们肯定养不活孩子,就我那点工资只够我的生活费,就算两个人的工资加起来勉强只够奶粉钱,以后孩子上学了更要很多钱,现在我们什么都没有,我想我们前提得有一个家然后才有种,现在房价贵得要死,所以我请求她把孩子打了,她也同意了。她说,孩子是我弄出来的,要九千的手术费我必需出,我说,我一个人弄不出孩子,她说如果我想赖账的话他要告诉他父母,我没有那么多钱,我把我最后剩下的四千都给她了说,还差五千我上来和朋友借,她答应了。”
“我没有钱。”我开玩笑说,“兄弟你把孩子打掉严格来说这是间接杀人,死罪!应当遭雷劈!”
话音刚落,突然一道闪电划亮了整个房间接着“劈啪!”雷声响起,吓得咖啡忙从窗台上跳下来。
我忙说道:“报应来了!”
“乌鸦嘴!”他说,“外面下雨了,本来打算今天我请客到外面搓一顿,现在下雨不想去了。”
五六月的天气就这样阴晴不定,刚才还万里无云,现在“黑云压城城欲摧,”窗外下起了滂沱大雨。
我说:“算了!叫外卖不过你请客。”
“嗯,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凉拌,找工作呗,你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呀,你说我这次出来跑了好还是向我哥借点钱让她去做手术的好?”
“这是你的事情我做不了主。”
“哎!睡觉,外卖到了喊我一下。”
此时窗外的雨越来越大,接下来的几天也是如此,我与咖啡整天在旅馆里与世隔绝,我们整天吃外卖看电视,电视节目换去换来只有三个台,一个新疆台,另一个西藏台,还有一个中央一台,新疆台与西藏台我们听不懂说的什么语言,我们只能看中央一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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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问:“怎么没有电脑?”
“带电脑的七十一个晚上,不带电脑的五十一个晚上省钱。”我说。
“七十就七十,我出!电视只能看一个台多没意思。”
我们下了楼对老板娘说:“我们要换电脑房。”
老板娘坐在摇椅上手里还扇着扇子看电视,目不斜视地说:“电脑房今天没有了,剩下一间刚才被两个初中生租了。”
我瞄了一眼电视问:“你这个电视有多少台节目。”
“五十二个。”
咖啡说:“那为什么我们的只有三个台?”
“我是房东当然台数要比你们多,我才是这里的主人。”
“明白了……!”
我们跑上楼去回到房中打开电视,我们早看腻了中央一台,换西藏台看虽然我们没有共同的语言文字最起码我们是共同的生物,这是我们的共鸣,我们一边看人一边研究着人的五官与肤色。
次日还下着雨,雨下得不比这几天小,雨无休无止地下仿佛一把枷锁把我们牢牢困住。看这样的天气对外面的世界完全没有一点欲望。
老板娘来到门口对我们说:“电脑房还要不要。”
“要!”咖啡说,“一定要!”
如我们所愿搬到电脑房去住,我们整日坐在电脑前下载一些黄色电影,结果只看了一下午电脑中毒卡住了。
咖啡忙把电脑关了,重新开机也是如此,又重新关机,这次电脑打不开直接“死亡。”
咖啡敲着键盘道:“电脑中梅毒了,打不开死机了。”
“我们去把电脑房退了!”
“不行,这样老板娘会发现我们把电脑弄坏了的,让我们赔怎么办,至少明天退。”
我想言之有理,谁料病毒传播如此神速,有人在楼道里喊:“老板娘!老板娘…!电脑坏了!”
老板娘忙跑上来说:“我的也是,别叫了我知道,我找人来修修!”
这声音很有立体感,回荡在整个楼道里。
我说:“遭了万一被修电脑的发现病毒是从我们这里传出去的怎么办?”
“事到如今还呢怎么办,要么就跑要么就等死。”
“不行,不行,现在跑到哪里去,外面还下着雨。”
“不跑万一让我们赔钱怎么办?那么多电脑至少要两三万。”
“可是老板娘知道我的身份证号码,到时候报警通缉我们怎么办,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不管那么多了,反正你不跑我跑。”
我们收拾好行李箱,悄悄的下楼,庆幸的是柜台上没有一个人,老板娘不在应该是去找修电脑的人去了。
外面下着滂沱大雨,我们快步冲出宾馆跑到对面的公交站台打了一辆出租车,换了另外一家宾馆。
老板娘问我们道:“你们要不要开电脑房。”
现在的电脑好比艾滋病人,免疫力底得不堪一击。
我与咖啡异口同声答道:“不要,不要,随便可以!”
老板娘接着问:“住几间房。”
“一间。”我问,“你的电视有几个台。”
“一百多个台,怎么了?”
“没事,没事!”
上了楼进了我们的房间,我说:“我敢赌这里电视节目一定要比刚才那家多。”
“废话!老板娘的电视有一百多个台,我们的至少应该有五十个。”
刚说完,老板娘敲了敲门说:“忘了告诉你们电视数字机坏了要不要换成电脑房。”
我忙说:“不用!不用!”
我们已经湿透了,所站的脚下形成一滩水,我冷得瑟瑟发抖。
咖啡把干毛巾扔到我手上白了我一眼说:“擦擦洗洗睡吧!”
二
下了一个多星期的雨终于停了,拉开窗帘阳光格外灿烂,抬头看天空好似被冲刷干净蔚蓝蔚蓝的,闭上眼睛轻呼吸,一股清爽沁人心脾,用力吸了吸好似乎闻到了太阳的味道。
此时我见到太阳好比看到分离已久的情人归来,一切美好不足形容,极力去形容反倒显得捉襟见肘。
咖啡感叹这么好的天气可惜女朋友不在身边太遗憾了,接着他又是一串感叹一串遗憾的,他突然说道:“自己没有读大学已经是一个遗憾了。”提议要去大学看看就算不能亲身体验至少要看看什么样子,我表示很赞同。
外面的街道上有一点潮湿,空气中并没有留下一点清爽,相反空气仿佛从岩浆中喷出来那般闷热,可惜闷热不是闷骚没有人会喜欢的。我们走在人行道的阴翳下并没给我们带来一丝丝凉意。
方才看到情人的感觉瞬间消失,《围城》里说的对,城里的人想往城外走城外的人想往里走。现在我特别想回宾馆。
女孩们的大腿成了夏天的一道风景。极目眺望,直见校园全是雪白的大腿,有南方稍微黑的雪,有北方洁白无瑕的雪。偶尔几个穿着丝袜。
我问咖啡说:“现在的大学生为什么喜欢露大腿。”
“露大腿是女孩的天性,你知道什么叫天性吗?就是说天生自带的,无论学生还是少妇都喜欢露腿,只不过小学到高中生被老师逼着穿校服罢了,没意思都露着大腿,众腿之中不露的才是千街一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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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仔细寻找这千街一景还真发现了,那边运动场边上,有一个女孩上身穿着白色的衬衫,最主要的是不露腿穿着一条牛仔裤。
我对咖啡说:“我找到了千街一景。”
咖啡睁大眼睛道:“走过去瞧瞧。”
我跟在咖啡的后面屁颠屁颠的跑过去,那个女孩在运动场边卖旧书,她的样子和书一样耐看。
她推了推眼镜说:“两位买书吗?因为要般宿舍书太多了便宜卖了。”
“看看……!”咖啡蹲下瞄了瞄,随便拿起一本《史记》说,“好书呀。”
“请问你是历史系的吗?”
我暗自好笑忙道:“毕业……!”
话刚脱口而出,被咖啡拦截道:“是…是历史系的,毕业了,你呢?”
那女孩笑了笑说:“好巧耶,我也是历史系的。”
咖啡接着道:“好啊,历史就是好,历史的宗旨就是就是说真话,记事实,多诚实的东西,所以历史好。”
那女孩笑着说:“你说的很对耶,不过今天的《史记》后人伪造说老子活了两百多岁你相信吗?命再长也活不到两百岁左右。”
“关于老子的记载七嘴八舌的你爱信谁就信谁。”
“对,你说的对耶,关于老子的姓名我相信这一种说法,老是姓,古代的姓与氏可是有区别的哦,普通人叫百姓,百姓顾名思义就是各依所从来为姓,贵族除了姓以外还有氏的哦,如国为氏官为氏之类的,可能老子出身贵族姓老而氏李,所以叫老子也叫老聃。你认为呢?”
我们听得云里雾里的,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咖啡想了半天闷出了一句:“老子是中国哲学的鼻祖。”
“哇!你好厉害,你还懂哲学,你说得对耶,老子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老子这一观念打破了古代天人同类的谬说,立下了后来自然哲学的基础,对不对呀?”
咖啡一脸窘迫说:“对对,你厉害。”
“学长抬举了。”
咖啡接着说:“我们没有带钱这书借给我看看好不好。”
她道:“好的。”
“那你把电话号码留给我,以后还书的时候方便。”
她把号码告诉咖啡,我也跟着偷偷记下,咖啡接着道:“拜拜,谢谢你的书那我们走了。”
她用力挥了挥手道:“拜拜。”
后来我问咖啡说:“为什么明明可以买书的偏要借?”
咖啡答道:“那女孩很漂亮,借书一来二去多一次接触机会,而且我还书的时候多夸书怎样好她肯定很高兴我可以再向她借,这样慢慢的熟悉了。”
听此理论很有道理,恰恰验证了那句话,机会是可以制造的。
我说:“借东西这个方法很好无论什么人都通用。”
“不!不,借东西也要看借什么,如果你借钱借多了人家会讨厌你,你借书借多了自然会沾上书香。”
自古以来从来没有人说,“铜香”反之“铜臭”这词倒是听过不少。有人认为古龙香水不香,沉香不香但书香被闻到它一定是香的,书香比任何香水都好。
我接着道:“你这方法一举两得,不仅能创造机会而且还能沾上香气。”
他坐到床头得意的笑了笑说:“学着点。”
“不跟你扯淡了,明天得去找工作,要不要一起去?”
“看看呗!”
次日只有我一个人去找工作,咖啡说,他要去找历史系还书,所以只有我一个人去找工作。站在人民广场的招聘栏前,盯了好一会没有一个合适的可能是我太挑剔了。
看着柏油路上行人匆匆,他们脸上刻画着各种喜悦各种哀伤,我找不到他们的意义。
同时找不到工作的意义,人生的意义,我与这世界仿佛隔着一块透明的玻璃,我只能看不能进入。
我问一个招聘的员工说:“什么是工作?”
结果他给我讲了一堆什么工作,主要做什么,其实他和我一样不知道工作的意义,很多人也是这样的为了生活奔波,为了工作劳累,不知道你所做的意义,不曾从意义上着想。
今天工作是没有找到的,莫名其妙想了这么一堆问题。
等我回到宾馆的时候,咖啡躺在床上,看到床头上,重新放着一本书,这是一本萧红的散文集,我大体翻了一下,等咖啡醒过来时我问他道:“你怎么重新借了一本书?”
他说:“制造另一个机会。”
“你明天还要去还书吗?”
“要的。”他突然坐起来说,“明天我哥可能会打钱来,你说我拿到钱以后要不要回去找女朋友。”
“这个,你自己好好想想。”
“不想了,想多了没有意思伤脑筋。”
咖啡自从借了书以后每天都去找那个女孩,每到深夜才回来,我曾站在窗台边上看到几次那个女孩送咖啡到门口,这时咖啡转身靠近那个女孩,好像在谈论着什么他们的声音应该很小或者是距离关系我只能看到他们的嘴角在蠕动着,满脸喜悦,然后互相道别。他们应该是谈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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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我则在街道上游荡像孤魂,毫无目的,但是总是习惯性的去招聘栏上看两眼,习惯性的走开,招聘栏没有变过只是来找工作的人一张一张陌生的面孔变换着。我已经对这里招聘信息熟得倒背如流。
这几天下来我剩下的钱被我花的差不多了,我感到自身要面临着“经济危机经济萧条,”等问题,心中一阵阵恐慌,随便找了一家专卖老人保健品的公司,我的心才踏实下来,这可能就是工作的意义吧。
三
面试的时候经理告诉我说,最好买一套西装与白衬衫,为此我特意向咖啡借了五十块钱到农贸市场买了一套西装。第二天我就穿着它去上班。
上班的第一天经理把我分到第五组,我们那组有三个女生两个男生,办公室的四周贴满了狼,有的狼怒着眼睛,龇牙咧嘴,有的狼撕咬着一只鹿,四壁都是狼,我看着四周的狼汗毛直竖。
办公桌上放着两本书,一本是介绍这个公司老板的传奇人生是怎样拥有这样的一个公司,另外一本开始介绍狼,看了一堆动狼最后说,我们公司的宗旨就是,要像狼一样,既要学会团结,也要学会互相争夺食物,我突然明白办公室的四周为什么要贴着这么多狼无非就是让我们学习这种动物。
记得我看过一个小女孩写的一首诗是这样的。
我是一只麋鹿
我奔放,自由,一大片天地是我的。
我不寂寞。
这片天空下我还有很多和我一样温柔的朋友。
我不威武。
獠牙,利爪。
我不需要。
我是温柔的,我的世界是温柔的。
不是吗?
我奔放,自由。
我有一片天地。
我是温柔的。
这首诗看似幼稚,但在这里面对墙上这些狼给我别样的温暖,仿佛在痛苦,悲哀中,它是一团热烈坚定的火焰。
我们早上上班主要经理给我们一张表格调查老人的身体是否健康,有的老人脾气不好经常被喷,有一次我问一个老奶奶说:“你头痛吗?”
她说:“没有!”
然后表格的下一空就是你有偏头痛吗?我依照着表格问:“你有偏头痛吗?”
那老奶奶怒道:“刚才不是说了没有,你聋了吗?不知道现在你们年轻人怎么的,老是不会听话,我要换人!”
那老奶奶的牙齿有几个漏洞,说话的时候喷的我一头口水,果然“言多必湿。”
这不能怪我,我们必需依照表格的内容来调查,这种情况我经常遇到,后来我直接问有没有头痛,偏头痛和头痛归为一个概念。
我们把所有老人的身体情况调查好以后,将他们送上二偻会议室,听专家演讲,当然演讲主要内容是吃了我们公司的药怎样长寿怎样健康,演讲过后主持人逗他们开心,教他们做一些有利健康的动作,我们在一旁为他们端茶倒水。
白天主要就是拉各户,找更多的老人,争取让他们到公司来听演讲,一个小组办公室只有一个电话,五个人,由于电话只有一个,我们常常用自己的电话与各户联系,这样一来养电话好比养一个小孩。
我们组长经常对我说:“在这里上班一个月要交三百的话费,并且做的越长话费交的越多,你现在只是实习还不算什么。”
我说:“申请电话啊!至少每人一台电话应该要有的。”
“说了好几次公司不管。”
每天晚上公司要开会,会议主要是讲销售流程。最后每个人报告自己今天的业绩简单说,就是今天你拉了多人客户,在此过程中大部分人少不了挨骂,更可笑的是有一次第三组的一个男生说:“我今天拉到五十个客户。”
经理问道:“把他们的名字分别说出来给大家听听。”
那男生支支吾吾的说了俩个,说不上来了,所有人都知道他在撒谎。经理对他说:“你小子真傻,撒谎也不打草稿,有本事撒谎干嘛没本事圆谎。”
看看会议室贴着的狼,我的耳边突然回荡着“狼来了!狼来了!狼来了………!”
组长把每个小组的业绩与个人业绩统计好每三个月都要拿出来做对比,发小组奖金与个人奖金,不过这些都与我无缘,我暂时跟着我们小组业绩最好的一个女孩实习,很多人说,我不适合干这一行,我不喜欢说话。
有一次我跟着她去拉客户,并且是她骑的车,她骑车速度很快,前面有车不知道减速,每到要追尾她忙刹车,由于惯性我差点被弹飞出去,到目的地她停下时。
我问她说:“你为什么骑车不会减速,只会刹车?”
她说:“因为我高近视看不清前面有车,等我看清了减速已经来不及了。”
“你不会戴眼镜吗?”
“你知道什么人最讨厌吗?戴眼镜没文化的人最讨厌,我没有文化我不戴眼镜。”
我们去客户家里,她与客户非常熟悉,一进门就阿姨爷爷还来一个拥抱,她和客户聊天,我在一旁默默的插不上话,尽管我把话压缩也塞不进去,最后只能压缩以后去头去尾的塞进去,他们听得云里雾里的,离开的时候那个奶奶对我说:“小伙子你不适合做这个,你不会说话。”我尴尬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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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她说:“要去人民广场发传单了。”
这次我冒着死而无憾的精神上了她的车,我紧紧的扶着电动车的后面,后来想想死,如果出车祸死了不仅死的不雅外而且死得轻于鸿毛,于是我每次提醒她减速,前面有车,庆幸的是这次平安到达广场发传单。
我们随便发了几张后,到广场边上的小树林里把传单扔到垃圾桶里,用眼睛示意我也扔了,我会意忙把传单扔到垃圾桶里。
她到隔壁鸡脚店去买鸡脚出来,坐在石头上,她对我说:“吃呀。”
我刚入口还没有嚼辣得我咳嗽,我只好放弃说:“太辣了我不吃了。”
她问我道:“你高中毕业的吗?”
“嗯,你呢?”
“我卫校大专毕业。”
我开玩笑道:“做提灯女神多好。”
“我不喜欢戴眼镜,我怕打针打死人。”
她接着问:“你一个人住的吗?”
我说:“两个人。”
“和女朋友吧?”
“不,不,两个男的。”
“你喜欢喝酒吗?”
“不喜欢,酒量差。”
“我倒是喜欢,白酒才刺激,一瓶都没问题。”
“喜欢喝酒的女孩不多吧!”
“嗯不多。”她接着说,“第三组的那个男生经常撒谎,以后他说的话你不要太相信。”
“这个我知道。”
“呵呵,你好像不会撒谎,看你的样子也很面善,估计你以后混我们这行,不好混了。”
我只是点了点头,她看我笑了笑劝我吃,最后她把吃剩下的扔了,拍手道:“下班了,我送你回家。”
我忙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打车。”
她说:“好吧,拜拜回家咯!”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天际。路边的霓虹灯光五颜六色的闪动着,行人开始裹着大衣,白桦树叶轻轻飘落到肩膀上仿佛说秋天到了。
我回到宾馆,咖啡坐到窗台上吸着烟,目光凝视在窗外。
我问:“今晚怎么回来这么早?你和历史系分手了吗?”
他说道:“没有,我们根本就没有谈恋爱。”
“呵呵!”我接着笑道,“每天晚上都送你回来我知道。”
半响他不回答只是默不作声的凝视着。
我接着问:“看你着样子一定是失恋了?”
“不,不,只是刚才她打电话来了。”
“她是谁?”
“她说,她要做手术把孩子打掉,她很害怕,希望我能够回去陪她,她不要我的钱了,她知道我没钱,在电话里哭了好一阵,我在想要不要回去。”
我顿时明白说道:“我想你还是回去的好,你自己做主吧。”
待深夜里我醒来的时候,黑夜中窗台上有火光点忽明忽暗的在闪动,一点火星被风吹起,在大光点周围飞了一圈,消失在空气中,人生就像这火星很脆弱,不知自己随风而去时能走多远,多久,消失在黑夜中。
咖啡一夜未睡,坐在窗台上。
次日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九点了,上班肯定来不及了,我向来不喜欢迟到更不喜欢迟到的人,今天我能这么晚起床说明我内心里根本不想去上班的,我不想去违背内心这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咖啡刚洗好澡从卫生间里出来换衣服,他问我说:“你今天不用去上班吗?”
我说道:“不去了。”
“那正好,你送我去车站。”
“你去车站干嘛?”
“昨天晚上我想了一夜,我想明白了,我应该回去看她,毕竟孩子是我的,如果我不回去的话,那就认怂了,钱我哥哥已经打给我了,最近我看了一本书说,绝没有一个人对自己尚不能负责任而能负责救人的,修己而后才可以爱人。”
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以前我看过易卜生的作品,他主要提倡修己,其中清晰记得有一篇戏剧作品是这样的,描写一个女孩子娜拉想做一个孝女良妻贤母,但是能力不够,奋斗了十年,有一天她才发现,就是一个对自己不能负责的人绝对没有做,良妻,孝女,贤母的资格。
说完,他笑了笑。
“你那个历史妹妹怎么办?”
“不管她了。”
他把书塞到我的手里说:“最后一本书,你替我拿去还了,我不想欠人家东西。”
“好吧…!你能这样想就对了。”
我替他推着行李,到了车站的门口我对他说:“兄弟,其实你可以不用回去的,你还有其它选择的。”
“我知道,但是我没有找到合适的借口不回去,我不是说过吗?机会是可以创造的。”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兄弟保重,再见!”
我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装好行李,看着他上了车,车最终不等太阳高高升起发动了,客车尾气扑鼻而来还是那熟悉的味道,离别,等待,期盼,不舍,我的胃被塞得满满的,我想吐,我赶紧离开这里,不然我会把离别吐干净,会把不舍吐干净。
我跑到车站对面的酒店门口,看着客车远远离去,太阳高高挂起,照的客车金灿灿的。
我转身要离开,老板娘看到了我叫道:“你在这里呀!”
我抬头看进去说:“是的。”
她接着说道:“我正找你呢,怎么说都不说一声你们就跑了,我这里还欠你们七十的押金呢。”
说着她拿了七十块钱跑出来递给我。
我接过钱道:“我都忘记了,老板娘还真是好人。”
“做生意以诚为本,没有什么好不好的,对不对。”
“是的,对了电脑修好了吗?”
“修好了,原来是301客房,看黄色网站,中毒了,幸亏发现的现及时,现在年轻人真是的,不学好。”
我想了想那天我们住的是302,病毒不是从我们那里传出去的,原来是从301传来的。
我接着道:“现在年轻人就这样。”
“可不是呢。”
我点了点头,说:“我有事先再见了。”
我回到宾馆,感觉原来狭小的房间突然宽阔了,明亮,同时有些一丝丝的冷,秋意正浓,窗外的木叶开始落叶归根了,今年的秋来的比往年甚早。
我的床上躺着一本萧红的小说《生死场》,这是咖啡让我还给那个历史系的书。顺手捞起随便翻了翻,感觉很有代入感,刹那间仿佛穿越到那个年代,我与那个年代交流,更让我知道的是那时代大部分人的思想。对于农村长大我,整本书给我很多的共鸣,书中人物仿佛是我小时候所看到的,让我想起了家乡,亲人,朋友,小伙伴,总之很真。
一口气之下我把书看完了,好久没有这么认真的看过一本书了。
我打电话给那个历史系的女孩说,要把书还回去,我们约好的见面地点是他们学校篮球场边,就是以前她卖旧书的那里,这是我唯一知道他们学校里的一个地方。
坐公交车很快就到了,我捏着书,等待着她,我脑海里想着无数种见面打招呼的方式,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想到的一个比一个好,后者比前者好,前者被我抛弃,始终没有一个是想定着的。
“嗨!”
不知什么时候她来到了。
我转身道:“嗨!你的书。”
她接过书道:“谢谢你。”
夕阳西下,火红火红的,印着我们的脸,她的脸被印得如夕阳那般红,微风拂晓,她的头发随之飘起像旗帜那般有力,然后悄无声息落下。
我接着说道:“不客气,这是本好书。”
“你喜欢看小说吗?”
“差不多吧!”
“送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