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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宛城

第1章 宛城

雪后,初霁。

冬日里特有的清冷阳光自云端射在窗檐下一排新结的冰凌上,光华璀璨,雪落似银妆。江南小桥人家,家家户户忙着腊冬过年岁,准备全家团圆,赏烟火,开灯会。

江南宅院精心打造了精美园林,借鉴了古老园林的精髓,构筑出秀丽的景观四街五巷。院中有房,房中有院。通风采光均很好,特有前庭后院,中天井,三重院落空间。围合式的中式庭院建筑风格。山,石,水,亭。一条秀美的江南水景带贯穿其中,像一片树叶舒展开它的经脉叶络,力求自然,为主人带来安详宁静的享受。

这个动人心弦的神话爱情故事先从寒武纪年时期南方水之国明国江南的一座小城宛城许家说起。冰雪少女入凡尘,西子湖畔初见睛。盛名功德塔是桥畔某处人家。平阳济州,宛城。许家秀宅。卧居。颐和堂上阁中。窗外,西子湖畔水雾朦胧,湖水湛清横亘两岸,雪上冰湖。窗内,嶙峋的屋檐下,一张檀木书案横摆,案上端砚、羊毫、素笺、松烟墨一应俱全,左侧立有一只尺许高的螭首古鼎,镂空的花纹里正吐出袅袅轻烟,氤氲了满室芬芳。

安静的卧室内,一位慈爱的母亲帮女儿梳着长长的秀发,只看得见那少女一张侧面,线条优美,肌骨匀称,仿佛名家选最上乘的白玉精心雕琢而成,却神色间带有淡淡茫然。母亲的梳子轻轻滑下她乌黑精美的秀发,划过处没有一丝痕迹不带一丝声响,阳光投射进来,女孩子的发丝随着风儿飘扬着,长及腰后,那么唯美秀丽,如同浴满灵秀的仙光。

女人最美在于她的秀发、身材、皮肤,还有她的声音。乌黑发亮的柔顺长发,前凸后翘标准的纤瘦身材,洁白无瑕的光滑皮肤,清脆婉转动人的美妙声音。还有一张清丽绝俗的美丽的脸蛋,弯弯黛眉,秋水杏眸,微笑向上翘的菱形樱唇,圆润而尖的下巴。

待我长发及腰,少年娶我可好?待你青丝绾正,铺十里红妆可愿?却怕长发及腰,少年倾心他人。待你青丝绾正,笑看君怀她笑颜。简简单单的一首诗淋漓尽致的刻画出了少女爱慕对方却又小心翼翼试探的情景。

“待我长发及腰,公子娶我可好?”许晴子默默念道,心中却有些不解此古句所蕴含的深意。

“如果,你陪我从齐肩短发到腰际长发。那么,我陪你从纯真青涩到沉稳笃定。”许晴子想故事中的女生从齐肩短发到及腰长发,他们的爱情或许一直在延续,并修成正果。

那年冬至,许家闺女许晴子生日,逢雪舞冬临初雪的美丽好日子,在水族明国江南宛城的大好岁月时光里,母亲李珍儿脸带慈容诚恳地对年仅十二岁的女儿许晴子说:“一个女人最大的价值是她的贞操,她的贞操要给她一生中最爱的男人。”

在这个世界上,所有冰清玉洁的女孩都是天地灵女只为寻爱而来,愿意为一个自己心爱的男人付出所有不计回报勇敢去爱。所以,找一个男人成亲结婚,白头偕老,共度一生,此生不换,一定要心里有他,知道他想要什么需要什么,然后默默为他付出一切,肯定他,认可他,称赞他,相信他,帮助他,信任他,理解他,鼓励他,成就他,疼惜他,爱他,并懂他……

这个宇宙是一个有情世界。这是第九个世界。天地生男女,一阳配一阴,故夫妻由天定是命中注定的,男孩有天命真女,女孩有真命天子。这个有偿还的有情世界,人世间感情复杂多变,很多人都无法找到自己的真命天子或者天命真女,故错爱不断。如果知道自己的真命天子是谁,却因为对方各方面的缺陷与物质上的不如意而舍弃他,另嫁他人,那么定会遭受天谴。而每对找到真命天子的夫妻,都会升入天堂,化为永恒的星辰,于世长离,永脱轮回。

“娘亲,为什么我要留这么长的头发呢?”许晴子看向母亲李珍儿,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一口朱唇,语笑若嫣然,小小年纪,顾盼之间,自有一股清雅高华之气。

母亲李珍儿快乐地对女儿说:“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是仪态和外貌。”

“晴子,你知道雪国吗?那是一个一年四季都下着圣洁白雪的优雅的国度。那里的民俗风情也特别淳朴。在雪国人们的头发宜长不宜短,因为头发代表女性的尊严,而且不论男女头发越长代表他的内在修为就越高。”

许晴子认真听着,“因为我是雪国女孩,所以我要留长头发齐刘海,对吗?母亲。”

接下来的空闲时间,母亲李珍儿先帮女儿许晴子修剪齐刘海,再修剪眉毛。

长长的屋檐下,许晴子和母亲李珍儿面对着面聊着天,想把镜子当成笑话能敷衍。爱情困在时间,有残缺,假装视而不见。樱花树站在雨天,看着爱飘成凄美,花瓣在手心,说舍不得离别……

李珍儿独倚长椅,火光映照之下,容色晶莹如玉,如新生月晕,如花树堆雪,环姿艳逸,仪静体娴,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娇柔婉转之际,美艳不可芳物。

宛城

小女孩抬起晶莹剔透的小脸,望着慈祥笑容的母亲。母亲一边帮女孩挽起发髻,一边神秘地说。那时,却不知只有雪国女人,才保留很长的乌黑长发,而挽花就是雪国女人最独特的标志。

母亲李珍儿抚了抚头上青丝,抬头,又见女儿许晴子那明亮天真的眼眸,曲子响起,只见许晴子粉红色的裙摆随风声摆动。

曾听母亲提到雪国,那是一个古老神秘的国度,美丽的宫殿里住着女王和她的侍者,雪国境内碧落海外的迷雾森林里有着无数苍天古树,孩子们经常在那里捉迷藏玩闹……

而她的母亲李氏来至于雪国,她从小就听母亲意志坚定地说,在有生之年一定要回到故国雪国看看,走过那些温馨的小村庄,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善事,看看那些路过的风景和人。

母亲李珍儿一直很怀念她的故国雪国,因为这种怀念之情日渐深刻,母亲还总是在夜里掉下泪来,这样劳心劳肺使她渐渐伤身伤神而患病了,看了许多大夫一直不见好转……

那是一间装修简约的书房。里面有一套陈旧的檀木书桌椅子,墙壁上挂着一把镇宅桃木剑,还有几幅当朝才子的画卷。书桌的左边有扇大大的镂花阁窗,窗边的台上放着一支花瓶,正值冬天,花瓶内插着一枝冬梅,越发显得遗世而独立。书案正中央,端端正正地摆着一本页面已发黄的古书。

一只手臂,懒洋洋地搁在古书旁边,窄窄的衣袖勾勒出匀称的手腕轮廓,袖口镶着一圈油光发亮的栗色兽毛,更衬得那手素白如玉。那是一只女子的手,五指纤纤,骨肉均匀,修长莹润,每一片指甲都很饱满,并没有像时下流行的那样涂抹上蔻丹,却显出一种更漂亮更自然的粉红色。此刻,它们正一下下地叩击着桌面,韧性十足的指甲与坚硬的桌面相触,发出百无聊赖的“哒哒”声。不知道过了多久,敲打不息的手指忽然停止,紧握成拳,然后又松开,犹犹豫豫地、缓慢无比地朝那本古书移去,以拇指和食指小心翼翼地拈起扉页、展开、用镇纸压好。

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长发素颜,文静矜瑞,穿着纯白色绣花小棉袄粉红色纺花短裙,娇滴滴依偎在女子身侧,弹奏流水谱曲。一截琴音掉落,眼中似含有晶莹泪珠。不知是女主人的还是小女孩的。风从冰凉的窗户外传来,翻开竹桌上的一页书纸,散发出孕和着美玉一样的光芒,虽然是旧文稿。这本书是记录释迦牟尼佛祖和普贤菩萨的爱情秘史。

默读静思片刻,小女孩稚幼的童音孪声响起:“这就是曾祖母燕子秋留给我的那本名为《小王子与人鱼公主》的圣书?”

《圣经》的故事:小王子就是亚当,人鱼公主就是夏娃,那条蛇就是蛇夫王座盘古大帝唐三,黑天使就是海皇星尊冥皇殿下孔雀明王卡索哥哥,白天使就是善主普善尊者千里忆如来佛祖雪诺,还有上古混沌第一主神造物主上帝耶和华。

我写的所有女孩子都是圣贤女儿。嫦娥仙子,玉兔月姬,金蟾娘娘,是圣界最难化为星辰平安离开的三位公主。

佛是男子身,菩萨是女子身。菩萨是佛的母亲妻子女儿妹妹。佛祖和菩萨是我们人类最初的先祖,是大千世界宇宙星海发光发亮的恒星的本源,是圣界权利和地位至高无上的王子和公主,是我们整个世界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王。佛菩萨是大慈大悲正能量的加持者,是崇尚高智慧的大修行者,是功德圆满成就者。和尚尼姑是佛菩萨的供奉者,他们把三千烦恼丝尽数剃掉,遁入空门,为的是常伴佛前为佛菩萨做事诵经礼拜。

一把清脆如铃的女声旋即响起:“我们的故事由人鱼公主水黛子的三生三世为索引,勾勒这一幅宏阔画卷。描摹出爱情,玄妙,战争,情殇,宿命及天堂。”

“这是一场有关太阳与月亮的爱情神话。传说月亮是太阳最心爱的妻子。这是千古的约定啊!小王子和小公主在樱花树下重逢。小王子帝释天,小公主密涅瓦。释王子与密公主的故事。娲皇之泪的传说。人鱼公主的秘密。辛德瑞拉童话。颂别圣贤痴情。圣界三十八位王子,圣界三十八位公主。九玄天,三十三重天宫,十八万里云和月,十八万里苍穹。海底九万里,南海深不可测。北斗七星何其遥远。滴血的玫瑰,带刺的蔷薇,盛放的红莲……”

人鱼公主密涅瓦密公主的秘密,安琪王后般若王妃漓镜皇后曦言公主的故事,曜雪玥星冰雪大陆幻雪帝国月神娘娘月神嫦曦苒苒的传说,帝释天妃白雪姬嫦娥仙子姮娥的爱情,雪圣女晴妃晴然的爱恋,普贤菩萨的传奇,尊称北斗七星公主北斗紫光夫人斗姆元君。

“太阳神帝俊哥哥,为了你,我愿意热爱全世界。”

“火王轩辕与冰公主冰雅泉文殊菩萨的爱情引领了整个时代的悲剧。”

“龙母观音娘娘的男人龙主玄龙大帝永夜君王是中国神话界第一把手。”

宛城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佛已神寂,那便是魔渡众生。”

“红莲即将绽放,冥王星和海王星,双星终会汇聚,命运的转轮已经开始,王,请您耐心地等待……”

“圣古最美丽的红莲姬红莲女帝蔷薇公主雅典娜女战神丽妃丽涯,你的光泽将遍布整个轩辕世纪。”

“狮子座轩辕十四帝星九州诺亚统治者白胤王白马王子之妻仙后白雪公主白纤舞圣界五公主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孩,因为她拥有永远的童真。”

“九皇子狼破军是曜雪玥星冰雪大陆幻雪帝国雪之女王银岚公主千里飞雪最爱的男人。”

“九王子太阳玉卓是宇宙太阳系第九个世界最后的主宰。”

“小王子帝释天是最美丽的人。因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想懂爱情的男人。心爱的妻子和妹妹曾今是他最想保护的女人,因为她们在他心中地位高贵,身份尊崇。当真爱凋零末世分离,世界终于在小王子的残酷对决中落幕……”

“喜欢雪圣女晴然,那么安详、温柔、宁静、美好……”

“喜欢魔法结界师玉卓公子雷卓旭,那么霸气、刚强、不屈、威严……”

“喜欢北极大帝风前落,那么温和自若,亦爱他的软弱、风华……”

“喜欢金星圣母上苍莲姬斯坦芙公主金芙儿千里芙幽,那么骄傲、倔强、绝美、优秀……”

“帝释天妃共有三个称呼:嫦曦,嫦娥,姮娥。”

“亲爱的小王子,茫茫呼伦茜勒,璀璨冬临,我将与你同归。愿你所到之处,遍地阳光,愿你身后有力量,成为自己的太阳……”

“你好,人鱼公主,我要掠夺你所有……”

“喜欢芙儿的漂亮。喜欢晴儿的纯洁。喜欢丽儿的魅力。喜欢缀公主的高贵。喜欢澜公主的沉默。喜欢诺公主的美丽。”

“问人鱼公主:喜欢风哥哥,冥哥哥,还是旭哥哥?”

“喜欢风哥哥的干净,喜欢冥哥哥的温柔,喜欢旭哥哥的霸气,喜欢萧萧哥哥的洒脱,喜欢澈哥哥的绝代风华。”

江南宛城,西子湖畔,幽幽水乡,风景如画,青瓦白墙,小桥流水,蜿蜒清冽。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许世宣与李珍儿的这段感情,看似美好姻缘,实则暗藏波涛。

世界上有很多人包括来自不同国家不同民族的文人雅士商贾名流都曾经聚集在酒肆茶肆楼子里一起热烈议论过宛城许家的辉煌时刻与多重成就,并常常说起关于那江南宛城许家小姐许晴子的相貌娇美,肤色白腻,更别说北地罕有如此佳丽,即令江南也极为少有。

许晴子,她少不更事,温婉如玉,性情极佳。母亲李珍儿依旧是往日慈祥和蔼的神容,拥有贤良美好的心态,陪伴晴子在江南许家楼阁认字学习。

多年以后,回想整个如酸酸甜甜的青柠檬一般的似乎初雪一样的有如初恋情节的少女时代,女主角晴然心中无限感慨:“看书是一件非常美妙幸福快乐而忧伤的事情啊!”

然而抑扬顿挫声情并茂的朗读只进行了半个多时辰,便被十分不雅的哈欠声所取代,而声音的主人阿彩却一点愧疚的意思也欠奉,刚打完哈欠就豪气干云地喊道:“好啦,小姐今天的功课完成了,我们就可以去郊外骑马了!”

“完、完成了?那等母亲替我梳好妆容……”许晴子站起身来,棉袄刚好罩住裙摆,白净的小脸,淡淡红粉蜜色。她的皮肤像燕窝一样皙白沁润。

正在角落里擦拭着古筝的黄衫丫头阿彩闻言立刻滴溜溜地一转身,用见鬼般的眼神瞧着书案边那个伸着懒腰的人,吃吃地道:“可是小姐的筝我都还没擦完呢。”

只瞧见那丫环安盾回头一笑,浅蓝色银纹绣百蝶镀花的上衣,只袖子做得比一般的宽大些,迎风飒飒。腰身紧收。下面是一袭白玉兰色的长裙。梳简单的桃心髻,仅戴几星乳白珍珠璎珞,映衬出云丝乌碧亮泽,斜斜一枝翡翠簪。

帘子后面,丫环安盾用她那双水亮的杏核眼瞥了一眼。嘴角依然微笑,只是那双丹凤眼已蓄满晶亮的水。她那黑亮的眸突然亮了起来,那一笑,落雁沉鱼。

许晴子随母亲李珍儿等家仆牵着马厩里几匹壮马来到郊外。只见整个树林枫花零落,一片璀璨的样子。瞧,那枫树叶火红火红,红得发光,红得鲜亮,在秋风吹拂下一个劲儿地飘舞,仿佛在夕阳下照耀炫耀它的美丽。有诗云:霜叶红于二月花,停车坐爱枫林晚。

大丫头阿彩一副大辫子甩着玩的模样,拉着有力气的安盾说:“我去叫少爷,少奶奶,小姐慢等。”

大丫头阿彩和小丫头安盾一路随晴子父母来郊外骑马。安盾说:“小姐的马术真坚贞,一个马头就下来了。”

晴子父亲许世宣说:“骑马是一种很有好处的活动,不但可以锻炼体质、优美身形,而且能让你尽享风驰电掣的激情。但是初学骑马,你会遇到很多困难,比如摔下马来、马儿不听话或者磨破皮肉等等……”

宛城

晴子骑马不慎摔一跤。许世宣连忙撤住马尾,掉住马头,往一边下山坡,还好有惊无险。

“回去吧,晴子。看你都流汗了。”许世宣说道,眼角有对女儿欢喜的情谊。

他许世宣的女儿晴子从小就懂事,不闹心,不让父母操心。不仅面容姿态有佳,而且心情格调那也是极好的,继承了父母的精华。

静看一地红叶,你可知,这一地红叶里满是你的倩影,那一刻,沉积在内心深处对你无限的爱恋,尽情宣泄,散落在缤纷的红叶里,一季流年亦是朝朝暮暮的守候。漫天飘零的相思叶,随风飘落,醉了天,醉了地,醉了我……

秋去冬来。初冬,雨意菲菲,寒气凛然。天气转凉得十分快。西子湖畔,许家秀宅。许晴子探头望向窗外舒心对母亲李珍儿说:“下了好几天的绵绵细雨,今晚天气终于转晴,月亮格外的明净好看呢!”

母亲李珍儿在房间里忙来忙去收拾着屋子里里外外,见许晴子在吹晚风,忙缓步走过来关上窗户,说着窗口寒风凛冽不要久留会着风寒,又从一排古色古香的紫檀木衣柜里拿出来一件艳色带帽披氅帮女儿许晴子披上,穿着这件带毛绒厚实的外套格外舒服温暖。母亲李珍儿轻轻拍了拍许晴子的肩膀和蔼温柔地说道:“今日立冬,寒已至,注意温补饮食,加衣保暖。愿这一冬天多些暖阳,要记得适当的保暖。”

故国雪国的雪啊!是最值得人怀念的。听说冬至12月23日是江南宛城许家小姐许晴子的出生闺日。冬至,寒虐似虎。大家述说着许家往日积累的财富与这家小姐天生丽质的美貌。烟笼眉,含情目。娇花照水的静态美。弱柳扶风的动态美。这是江南宛城对许家小姐许晴子的印象。她是从小被父母双亲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是单纯甜美懂事明理的许家小姐。如果不是十三岁那年随母亲李珍儿离开江南宛城,去往北溟圣域故国雪国,她一定会找一个普通人家的阔少爷嫁了,一辈子衣食无忧,快快乐乐,无磕无绊。可是命运就是这样,让你无法逃脱,充满了一切未知,或喜或悲,我们无从掌控。

雪国最后一位公主白娘子李珍儿端午节时喝下雄黄酒现出神灵兽身白蛇原形,吓晕丈夫许仙许世宣,后由药师散仙许世安灵药救活。

祖父许世安也就是许晴子的爷爷是一位得道仙人。他通达医术,擅长太极武学以及气功,在这世间学医炼药救治贫民百姓。偶想起从雪国归来至青国越岭秋山那年,还是几岁孩子的李珍儿病了。祖父许世安亲自爬越秋岭峭壁为其采取灵篸仙药。而曾祖父许世德曾经是江南北镇商协会商行霸王。曾祖父许世德便是许晴子的太爷爷。许晴子的太奶奶曾祖母燕子秋来自江南书香世家。

碧落东海沿岸南方明国水族江南宛城曾今的北镇第一龙头商行霸主西子湖畔冰雪少女许家闺女许晴子的太爷爷许世德在世时常常用慈爱之心对一家人男女老少用心嘱咐悉心教导说道:“人生之宝,就是精神不倒;一路同行,向前奔跑;喜看今日,多么美好;再看明天,夕阳更好。保持童心,健康最重要。”

父亲许生许家名少曾是宛城大富豪许员外许世安独子,字名宣,许世宣。若干年前许家双老许世德和夫人燕子秋带着儿子许世安及重孙许世宣从北溟越山秋岭经过青国边际线洛雪山回至江南水城明都宛城,一直陪伴母亲李氏生下小孙女到如今许晴子十二岁光景,许世宣模样着实没变化多少,还是光润额梢,挺直长背,可性情却变得躁动甚至日渐不安。

李珍儿说自己是许晴子的养母,其实不然。那时候,雪国濒临国破家亡的危机,许家双老许世德和夫人燕子秋用重金从青国牢狱救下先雪皇遗孤李珍儿,即雪国末代公主,然后让自己孙儿许世宣娶李珍儿作孙媳妇,生下了许晴子。从雪国秋岭下青国,直达水族明国,来到故都平阳宛城,这一路好艰险。他们知道晴子是大女神月神娘娘下世,专为调解雪国与青国的矛盾而来。所以李珍儿必须履行拯救雪国子民的责任与任务,带晴子回北溟故土。月神娘娘只能由雪国皇室的嫡亲公主生下来,所以月神嫦曦晴然由雪国最后一任女王曦华之女雪国末代公主李珍儿生养在江南宛城许家。

其实许晴子从本质上来说不是她李珍儿的女儿,而是远古大神月神嫦曦下世,可却是她李珍儿这一生与许世宣亲生的良家亲闺女。而李珍儿是月神嫦曦即嫦娥姐姐的奶娘桂花婆婆,世称月亮婆婆。

许晴子不知为何祖父许世安、曾祖父许世德,如今与父亲许世宣闹翻了天。过去那几年,父亲许世宣便天天以醉酒为生。如今变本加厉,还变卖家财。开始是把珍儿收藏的钱财全变卖完弄掉,和一些猪朋狗友吃喝玩乐。

曾听母亲对父亲许下这一世清欢共你。这江南雨幕一伞烟雨微微凉。又想起母亲李珍儿和父亲许世宣热恋那会儿,刚好临许晴子出生,那时候白雪下红梅花开,父亲捏下一支红梅亲手替母亲簪上。那会儿是母亲过的最幸福的人生,仿佛深深刻在朱砂痣里。

宛城

昨晚曾祖父许世德对父亲许世宣下最后通牒,要孙媳妇李珍儿带着重孙女许晴子离开江南明国宛城赶紧上国道线途径云州去往北溟圣域雪国。李珍儿知道时间已经差不多到了,她该带着晴子回去雪国了。她不能再停留眷恋这里的人与景。

太爷爷许世德临终前再三嘱咐家里所有亲人老少,许世家三代单传,岂能由重孙女许晴子一个女娃娃来继承香火,遂要许家儿孙许晴子的父亲许世宣与许晴子的母亲李珍儿立刻马上写下一纸休书和离,令父亲许世宣娶江湖侠义人家的女儿秋素贞为妻。

后来,父亲许世宣在母亲李珍儿和她许晴子离开水族水之国明国江南宛城许家大宅水榭之后不久又听从家里长辈之言重新娶了一门亲事。父亲许世宣他的第二任夫人名字叫做秋素贞。西湖画舫,许世宣第一次遇见秋素贞,他惊艳于她绝世无双从容不迫淡定优雅的美貌。

江南侠女秋素贞抿唇小口地喝了一口醇香的白兰酒,朝江南名少许世宣说:“许生,怎么今天晚上看起来气色如此不佳?怎么啦?这么没精神,没精打采的,难道昨晚没有睡好觉吗?”

许世宣也轻轻举杯似忧似愁地呷了一口米烧甘酒,浅浅微笑朝众人说道:“这是我们江南平阳宛城西子湖秦淮河畔这里的招牌菜叫花鸡,大家尝尝看,味道还不错吧!”

江南侠女秋素贞又媚眼如丝英气豪爽地朝许世宣说着:“许生你啊!嘴上一套,心里一套。可知,花无百日红,人无再少年。”

“那又怎样?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不虚度似水年华,把握青春执手策马奔腾共享人世快活,且是人生一大乐事啊!”许世宣含笑的言辞让这一帮酒肉朋友兴致勃勃生机勃发。

母亲李珍儿带着女儿许晴子离开许家门庭宅院后,应许家各位父母长辈亲人之请,不久许世宣又娶了第二房夫人秋素贞。江南女侠秋素贞嫁给许世宣进许家门后,许世宣他一直对她避而不见,后来有了新宠又将她冷落在偏房,直到秋素贞生下他的第一个儿子许世琳。再后面的故事应该是一件大喜事,许家嫡亲独孙许世琳红榜中状元郎,成了江南宛城一度美谈。

在江南宛城烟雨蒙蒙的许家闺阁,母亲李珍儿内心惆怅,旧欢如梦,幽幽怨恨难了。那种贫穷却幸福的爱情啊!我何时才会满足?

记忆中,父亲许世宣清俊温和的笑容总是浮现在母亲李珍儿为数不多的记忆里。

还有母亲李珍儿送给她的唯一嫁妆,一块昙花木镜和一把紫檀木梳。昙花木镜铜镜一般,背面刻画精致古朴的纹饰,镶嵌一块碧玉翡翠色的石头。

母亲李珍儿每日每夜带重病为别人缝补旧衣裳获取微薄的酬劳。

“把这盒刚买的新鲜香芋地瓜丸送去给小姐吃吧!”夜里母亲李珍儿嘱咐丫头安盾和阿彩。

“晴子,安心睡觉吧!”

深夜,许晴子在书房温书而读。父亲许世宣敲开房门温柔体贴入微地对女儿许晴子说道。

许世宣是个花花世界荒唐浪荡的公子哥,过惯了锦衣玉食荣华富贵的生活,怎能忍受粗茶淡饭穷困潦倒的日子?

明日就是女儿许晴子的生辰,他准备好迎接新生的自己。

他决定对她怜爱有加,一改往日的浮躁。

李珍儿,她晶莹的眼眸里藏有许许多多崩溃的泪滴,她的视线逐渐模糊。她心想:如果不再为衣食操劳,和丈夫共享荣华该有多好!

她望着他恬静地笑。她心想是不是可以义无反顾地选择爱情?和许相公不离不弃一辈子不分开永远在一起。就像十二岁稚嫩的女儿晴子说的,父亲母亲还有我三个人相依为命一辈子不分开好不好?

那一晚他醉得一塌糊涂。在她盛大的爱情里,她为他牺牲付出了太多太多,她无尽的包容已经让他愧疚得没有了自己的尊严,每次面对她,他都自惭形秽,无言以对。她的离开让他泪流满面,后悔莫及。

缘分兜兜转转最后还是你。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母亲李珍儿第一次感知父亲许世宣对她的情谊是在那一年梅子成熟之际,母亲李珍儿喜极而泣,真挚的双眸,含泪点头,知晓他对她的心意,就算吃再多的苦也甘之如饴。

父亲许世宣温柔地揽母亲李珍儿入怀中,柔声细语说道:“珍儿,我爱你!”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当时的江南宛城许家名少许世宣,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英俊潇洒,一掷千金。

傍晚时分,许世宣他趴在桌子上打盹醒了过来,把滑落在地的衣服捡起来,掸了掸,漫不经心地问刚闯入书房的丫环:“现在几时?厨房可否有东西饱肚?”

丫鬟安盾她认真地点了点头,讷讷地回答道:“银耳雪梨润喉汤做好了,少爷等等,我现在就去帮您端过来。”

待到南方长江淮河流域,十二月严冬,朔风吹,雪花飘,林涛吼。

宛城

那一年冬至,月亮历即阴历十二月二十三日,有饺子吃,且是许晴子十二岁生辰。许晴子和母亲李珍儿坐在客厅的大围桌前一起包水饺。阿彩和安盾俩丫头打下手。

那一年寒冷冬天,许晴子她十二岁,穿着青色裙袄,弯弯的眉毛,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身材清瘦苗条,乌云似的长发束在脑后,虽出生江南商贾人家,但出俗的气质衬托出她不凡的贵气,像一位清丽不俗的高贵小公主。

“咱小姐是谁呀!咱小姐可是咱们宛城最美丽的少女,哪会不招那些才子佳人喜欢?”阿彩听隔壁邻居说起明国楚王选妃一事,郑重其事地说道。

“阿彩,你少说一句吧!咱们小姐可不想入宫为妃,只想找一个好姑爷,平平静静过一世。”老实的安盾冷眼瞧看着她。

许晴子眉目婉转,貌美声清,听到阿彩和安盾俩丫环这么说,噗嗤一笑,没有言语,她莹白的小手轻轻捏了一张安盾用木棍磨好的白面粉饺子皮,用勺子在大菜缸里舀了一勺肉酱,放入饺子皮里轻捏起来,把饺子捏成一个贝壳花边的形状,再放入菜碟里摆放好。

李珍儿听到俩丫环闹腾,笑了笑,一边忙着和女儿许晴子包饺子,一边说道:“明国楚王选妃子可是大事啊!也由不得你们在这里碎嘴皮子,等下传到老爷,老太爷,大老太爷那里,就会拟你们出府了。”

“少奶奶,别啊!我们是无心的。”阿彩和安盾俩丫头异口同声说。

那一个门外吹着凛冽呼呼北风的寒冷至极的冬日里,她们在暖阁忙乎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母亲李珍儿和女儿许晴子还有许家两个大丫鬟阿彩和安盾她们几个人主仆娘俩围绕着火炉贴心坐在一起一边说说笑笑轻松愉快地聊着天一边认真地包了几个时辰的水饺,听说许晴子已嫁人的小姨许茜子会从东郊城郭赶来过节并一起庆祝晴子她的十二岁小生日。

小姨许茜子一路坐马车从东郭郊外来到平阳宛城西子湖畔许家院落水榭深宅,阿茜小姨她身穿一件葱绿织锦的皮袄,颜色甚是鲜艳,但在她容光映照之下,再灿烂的锦缎也已显得黯然无色,只见她一张瓜子脸,双眉修长,肤色虽然显得太白,却掩不了姿形秀丽,容光照人。

在此时此刻,宛城许家小姐许晴子的心情已然是非常开心快乐高兴的,这个时候许晴子她和两个贴身丫环阿彩和安盾走进了她自己的一间独具一别的卧室,准备穿衣化妆绾发好好打扮一番,这样才映显得许家在江南的阔气大方。

快到中午的时候,和母亲从小玩得好的许茜子小姨和花大姨一同赶到了许家。他们为许晴子带来了一些薄礼品,比如许茜子为晴儿十四周岁笈鬓礼准备的镶嵌满水晶钻的白玉吊坠耳环,还有花姨娘为她准备的及踝高跟鞋。顺便还买了各种各样新鲜水果和糕点等刚出炉的小吃点心。

中午开餐一家人围着大圆桌吃热腾腾的饺子。许世宣回来了,母亲李珍儿很开心,笑意嫣然地帮他接住大寒冷天穿的厚重的棉外套。袖珍款的皮革夹克外套,穿在他身上使他看起来特别帅气。李珍儿把充满男人味道的外套挂在墙头上。她叫人端来热水,为丈夫洗脸洗手,打理干净在外奔走的风尘。

江南宛城名少许生许世宣脸色凝重,第一时间想到了自己心爱的亲闺女,缓步走过来就要抱着女儿许晴子亲近。“呦!咱们晴子又大了一岁,将快是个大姑娘了。”

父亲许世宣亲昵地对女儿许晴子说:“宝贝生日快乐,享受童年的美好时光,愿你开心快乐每一天!”

“爸爸,我刚刚还在想着你去了哪里,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许晴子被许生搂在怀中,很温暖。

许晴子黛眉杏眼仰月唇瓜子脸笑靥如花绽放,对刚刚从外面做事回来的一身风霜的许世宣亲切地说:“爸爸,我们在包一些不同颜色的饺子,用胡萝卜汁和芹菜汁和面,一个个小饺子五颜缤纷的,特漂亮了。”

一会儿后,许世宣放开晴子,心思单纯,说道:“今天既是冬至,又是咱晴儿的生日,是该一起好好热闹,晚上,我带晴儿去水苑大彩船上游湖看戏去。晴子,你看好不好?”

许晴子欢腾起来,“好啊!爹地可以带我去玩了,我好开心啊!”

许世宣看了看桌上热锅里的满满一锅的水饺,“这些水饺都是你们包的,辛苦了。”

安盾丫头插嘴道:“少爷,晴子小姐也包了很多,少奶奶说数小姐包的最认真最好呢!”

许世宣看着女儿,心里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夜晚的秦淮河非常的美丽,河边灯火辉煌,大彩船上挤满了人群,人们在船上奏乐,唱歌跳舞。许晴子被许世宣一路抱着领着来到了彩船上。有唱戏的爷爷在一旁拉着二胡,二胡的声音悲凉极了,带着哭腔。

可夜幕下的明都水城,十分静谧可观,透过窗子往下看去,来来往往的人群熙熙攘攘,可谓车水马龙,一片安详。

宛城

远处大江水榭里的亭台楼阁若隐若现,灯火璀璨,仿佛在上演暗夜的舞会。几艘铺满华盖的豪华大船隐隐开动,似乎是青楼的花魁姑娘正在花船上表演舞技,并请江南的各路才子投掷彩头,为其赋诗,欢快的谈笑声不断传入耳中。

许晴子还从未见过此等大场面,连番向父亲许世宣讨教,说要去花船上玩玩看看。

“爹地,那花船好热闹啊,咱们去看看吧!”许晴子花开季节的年龄,还有着少女纯天然的单纯,一双扑闪的大眼睛,晕染着深深浅浅紫色的烟熏妆,睫毛浓密,如蝶翅呼转飘动。

“晴子,听爸爸的话,那些都是不正经的女孩子,你不要去学啊!”父亲许世宣拒绝了,神情有一丝尴尬的意味。他知道晴子还很小很单纯,不像一般的风尘女那样轻佻轻浮,用美貌随便勾引男人,而且他觉得她不应该知道太多俗世女人的悲哀。他只想一直把她豢养起来,当做手中的珍宝,不悟俗世伦理情。

“不嘛!爹地你看那边多热闹,好多人呢!”许晴子眼带慕色朝那彩船上望去,只听阵阵靡丽的歌声从华丽的船坊里传来,那么悠扬的旋律令人如痴如醉,欲罢不能,仿佛一场凡俗的梦境。

许世宣不知该怎么对晴子说清楚,这时一旁安静许久的丫环安盾开口了,她脸上带着肆意的坏笑,勾着弯弯的唇角说道:“少爷,那么我们带小姐去看看吧!凑凑热闹也行啊!”

许世宣知道他家晴子生来与众不同,有着善良可亲的本性,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度,绝不是那种肆意妄为的大小姐脾气。他可不想他的晴子将来学坏,心中也非常惊惧,怕以后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

父亲许世宣于是开口说道:“晴子,我们去大船上小住一番不是不可,但爹地怕你留恋凡尘,贪恋这花花绿绿,不知归属。”

许晴子拍手叫好:“那挺好的,我也想去凑凑热闹,或许还能看个新鲜呢!”

许世宣望着面前娇嫩可口的女儿,有一丝片刻的懵然,这是他从小呵护的宝贝女儿吗?为何几日不见,便变化这么大,难道她的封印……

三人离开这多姿多彩的秦淮河岸,乘船去往画舫彩船,水波流转,映着他们颀长俊美的身影。

西湖之景,让人不知不觉以沉醉其中,到处是美景,到处是美画。人总羡慕别人是画中之物,其不知自己也是画中之人,正如诗歌中说的“岸上湖中各自奇,山殇水酌两相宜。只言游船浑如画,身在画中原不知。”事后还觉得自己是做了一场美梦。

乘着西湖小船,许晴子静静地欣赏着眼前的美景。然而,一道细雨划破了西湖的宁静。许晴子赶紧回到船舱内。细雨如丝如线,如烟如雾,淅淅沥沥地飘洒在湖面上,在湖面留下无数小水花荡漾开来。一只只游船轻轻驶过,长长的尾巴像把白色的刀,好像想把水切成两半。湖里一条条小鱼跳出水面海鸥绕着天空飞来飞去。湖周围,峰峦叠峰的山被层层薄雾裹住了,连美丽的雷锋塔和玉女塔都若隐若现,尽现出它们的柔弱之美和阳刚之气,好似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呦,好俊俏的公子,好美丽的小姐,快请上坐,我这就叫人为你们看茶上酒席。”踏足来到彩船之上,便有人招呼他们入座。一个掌管画舫的中年女子请佣人搬来了座椅,那个女人见到许晴子的时候,表情十分惊讶,她真的从没见过如此貌美绝艳又清新丽质的女孩,那种清纯与妖娆间接融合,在她身上恣意挥洒,如来至九天的玄女。

许世宣搭讪说道:“似大姐这般玉质花容,清歌曼舞,在这歌妓中可是少见。”

此时,画舫花船上,音乐轻快,舞姿优美,各色歌女身段曼妙之极。从游船上纵目四望,西子湖春风送暖,碧波荡漾,长堤缀绿,群山围翠,真是赏心悦目。

许世宣三人在长椅上静坐,坐台上几个舞女清艳登场,招摇着身子,向在座的俊男才子献舞。许晴子放眼望去,只见她们姿色平庸,除了领舞的那个花魁娘子还算看得过去,其他不过靠莺莺燕燕的装饰修容蒙混过关。

一曲言毕,众人鼓掌。许晴子环顾四周,周围都是陌生人,非常的新鲜。舞蹈坊的歌姬舞女们由嬷嬷带着在彩船上进行公开选秀表演。许世宣和他的那群酒肉兄弟一直说说笑笑喝酒打牌玩到深夜。等晴子看累了玩够了要合眼睡觉了,许世宣才告别众人带着晴子一路快步走回家。

回到许宅家里,晴子独自一人安静走过水榭走廊。她心里默默想着:今年我十二岁了,今天又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天。回望这一年,有失落和悲伤,更有快乐和感动……

这是今年的最后一天,一年尽管很短,但也经历了喜怒哀乐与酸辣苦甜。我们怀着美好的希望与梦想,迎接明年。希望你的幸运都是随时降临的,幸福都是唾手可得的,笑容都是发自内心的,眼泪都是喜极而泣的。

宛城

今年还有一天就结束了,感恩一路上陪伴我的人!感恩一年里关心我的人!感恩生活里守护我的人!感恩生命里对我好的人!愿您所有的努力都拿结果!愿您所想的美事都能如愿!愿您余生喜悦和顺幸福安康!

有了珍惜,就能系住幸福;有了努力,就能戴上吉祥;有了浪漫,就能套着爱情;有了祝福,就能穿上如意。祝贺新的一年,好事成双,事事顺利!

小时候,幸福是一件东西,拥有就幸福;长大后,幸福是一个目标,达到就幸福;成熟后发现,幸福原来是一种心态,领悟就幸福。

爱情曾今浪漫得让母亲李珍儿不想转身,婚姻曾今温情得让母亲李珍儿不忍转身。

许晴子曾经在日记中这样怀念地写道:在江南宛城长大的少女童年岁月,父母亲人在身边的那段美好时日,如近水闲花阶前静柳,自有一副难得的安稳。

爱可以治愈一切。每当许晴子回忆当初那些在江南宛城许家的记忆时光,心中总是莫名的酸痛且带着一丝悄然入心的甜蜜。

江南宛城,这一座伴随她出生的清秀小城,这一座以经商理财而文明世外的富贵小城。最基本的理财方法就是学会经营使用手里的钱财有头脑地赚钱存钱用钱省钱。许晴子无忧无虑地生活在江南宛城许家的这短暂的十三年光景的时间内,发生过许许多多有趣的故事,那些爱和恨一定也打动过许多的人,成就了许多的遗憾和美好。

许晴子她这一路小剐小蹭地走过来,虽然身心无大碍,但还是看惯了这人世冷暖。

中午,吃完午饭后小憩,许世宣他在认真看一卷小人书,书中言:

他在官场混得如鱼得水。

他知道树大招风。

如果有你在圣上面前帮我美言几句,那一切好办。

他因多次贪腐,被上司署严厉告诫。

那一天皇上震怒。

他被迫铃铛入狱,举目所望,四面铁墙,他在牢狱里度日如年。

那一次贪污犯法,他的全部家产充公。

他原本家财万贯,现如今家财散尽,亲人离散。

贿赂,即用钱物买通掌握某种权力的人来替自己办事。

这是一个关于士子宦途的悲剧。(完)

李珍儿对丈夫许世宣说:“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承诺?”

许世宣只寥寥数语说道:“你想啊!承诺就像天边的云,湖上的雾,摸不着,也看不见,你要它干嘛?”

李珍儿悻悻然道:“深情不及久伴,厚爱无需多言。实际行动比嘴皮子有用得多。”

他知道生意人当然关心的是生意。

天仙绝色佳人有约,一约有多重,不来过夜半。他笑得温存。原来是深夜与情人私会来了,不过李珍儿心里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许了金银还能富贵一生,空许承诺能换来什么?

李珍儿心想,用当时民间小巷流行的通俗侠义言情小说中的词汇句子来形容:“你这是明骚易躲,暗贱难防啊!”

大娘花牵狐说:“世人慌慌张张,不过图碎银几两,偏这碎银几两,能解万众惆怅。”平时日常生活中每日的衣食住行都需要钱。

平日里,花大姨来家里常坐说:“这小县城一周一次的集市,不过是卖些乡下人的作物织品菜蔬米粮之物而已。”

许世宣他桃花眼一飞,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不含糊地回咬道:“人生最惬意的事,莫非损友一两个。沧澜美酒,划拳八卦,互揭老底,饮酒对诗,岂不乐哉!”

听后,李珍儿她的骨头酥得像炸好的麻花。

就像邻里大姥姥说的:“他们都是些附庸风雅的纨绔子弟,每天在西子湖秦淮河畔玩些不上道的荒唐游戏。”

小丫鬟安盾哆哆嗦嗦地直骂少爷荒唐,心里感叹:怎么世界上会有女人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对沦落为秦淮歌妓的风尘女子简直无语极了。真是回回比,回回输。

每个午夜,父亲许世宣怀里经常抱着一包刚从永济堂买回来的还温热的糖炒栗子,他安静地在客厅软榻上坐下,剥得满地是壳。

在秀房里安稳香甜地睡了一夜半,被家里开门声和脚步声突然惊醒的母亲李珍儿,也会从窗户紧锁的严密的卧居走出来看看瞧瞧风声,看到丈夫许世宣一脸邋遢的憔悴样子,平时嘴巴上也会刻薄许世宣他几句,比如她会说:“疯完了,可回家了?不知从哪飞来的夜猫子和你建立了鬼仆契约?”

今天她却完全当没看见,身子骨像丢了半个魂似的,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瞥了许世宣一眼,对峙半晌,身体飘飘然从客厅经过回到卧居,似乎心中阴影重重。

那天傍晚时分,西子湖畔彩霞漫天,许晴子和母亲刚吃完晚饭,母亲李珍儿一边帮忙烧火煮茶叶蛋,一边对刚回家的丈夫许世宣说:“人,一定要换环境,环境造就人才。世宣,这样的蜕变你要吗?”

父亲许世宣随意地摆摆手,脸色有些劳累奔波的憔悴,他独自来到厨房倒开水喝了一杯热茶,经过客厅便微微张口不耐烦地说道:“我也想改变一下家里的经济支出状况,可是我现在还没有这个资本。”

宛城

母亲李珍儿皱起好看的秀眉有些不解地问着:“你在外面做生意是很辛苦,我也理解。但我想钱可以慢慢存下来啊!我们不着急,毕竟我们的女儿晴子还小。”

父亲许世宣嘴唇微干,泛着苍白无力的颜色,深邃幽黑的眼睛有一种难以忍受的涩缩的冷漠与抗拒,他继续漫不经心地说:“瞧瞧你,什么忙都帮不了我,还在这里指指点点,啰啰嗦嗦,烦不烦啊?”

母亲李珍儿瞬间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整张白净的瓜子脸惨白惨白的,让人心疼。她知道自己身体有病痛,一个月请大夫开药的钱就足足不够用。她的顽疾一直是家里的大事。听到丈夫开始这样嫌弃地说自己,她委屈地呶呶嘴巴,终于还是把难听的话咽到了肚子里。

那时候,许晴子还不知道母亲李珍儿得的是什么病。只知道母亲因为恶疾每日每日日复一日地请医看病,把家里的老底都花光了。后来终于知道母亲李珍儿得的病叫血癌,俗称白血病。这种疾病是一种极其凶险的癌症,基本上无任何医药可以医治好。

许世宣问父亲中药师许世安他妻子李珍儿的病可有转圜的余地?他们两夫妻看上去每天和和气气,相敬如宾。但李珍儿的病情着实严重到了一定程度,而他们的女儿许晴子年龄不到十二岁还很小,这让许世宣很着急。

身为世外隐士药仙散人的父亲许世安他胸有成竹地说笨办法倒是有一个。他说这种事情就像撒大网捕鱼般碰运气。

第二天,不知爷爷许世安和太爷爷许世德他们对父亲说了什么,父亲许世宣一天都没有回家。到了晚上的时候,正当许晴子要熄灯入睡之际,门被破开,晴子抬眼望去,只见父亲醉醺醺闯进来,并满嘴胡言乱语对母亲破口大骂,“李珍儿,把家里的钱财全部拿出来,不然我可要动手打死你。”

恶狠狠地说完这句话,见母亲李珍儿没有反应,父亲许世宣疾步走过来,伸手就要教训母亲,母亲李珍儿霍然站起来,睁大眼睛瞪着父亲,抹泪哭泣着:“你成天到晚打牌输钱,喝酒赌博,有没有想过这个家,有没有多看几眼我们的孩子。”

父亲许世宣应该是喝酒了,借着酒疯发癫,他在一旁趔趔趄趄,又开始说着违心话骂母亲李珍儿:“再多嘴,就把你们通通赶出去喂野狼。”他神情凶凶的,发着酒癫,“砰”地一声,抬手把桌上的花瓶打碎。花瓶里的几只刚摘下来插好的冬梅散落在地,异常凄丽。

看到此情此景,一直性子弱弱的母亲李珍儿也有了自己的小脾气,白衣浴光,瞪着父亲,脸含蕴色道:“明天我就带着女儿晴子离开许家大宅,离开你,就算我们娘俩去外面流浪,也再不回来了,再不见你,不管你的死活。”

父亲许世宣瞪大眼珠凶神恶煞地挽起青衣长袖,想走过来揍母亲李珍儿,“这还反了?你再说一句试试?我可不想这么跟你费劲。”

母亲李珍儿木然地回道:“你打我试试?”顿时,母亲一不小心被父亲抓起手臂,推到了一旁的木桌子上,母亲碰上了桌沿的三角上,额头上磕碰了一块淤青。

许晴子见母亲李珍儿受委屈受欺负了,连忙跑过来抱住父亲许世宣的腿,嘤嘤哭泣着,“不许欺负娘亲,爹地怎么可以这样欺负娘亲呢?”父亲许世宣依旧昏昏沉沉的一脸醉意,根本没有在意她的哭闹,粗鲁的叫她滚开。

“对不起,珍儿,我们在一起的时日不多了,我只能借着酒疯与你争吵告别。原谅我不能守护你一生一世,我知道自己是软弱的不成器的,可你一定要原谅我,因为我曾深深地爱过你和我们的女儿晴子。”

寂寥的深夜里,许世宣一个人孤独地坐在椅子上,失意极了。他如是想着怀念着,往事一幕幕在脑海汩汩而过,对于心爱的妻子和女儿即将离开自己的这一悲情事件,作为父亲和丈夫的许世宣心情起伏的非常厉害。

就在昨夜,耳听父亲许世宣对母亲李珍儿的一番谈话,父亲对母亲过往的恩宠已经成为过去式了。父亲要母亲立即带着晴子回故国雪国,已经没有多少岁月来停留了。还听曾祖父许世德说许家这辈子不能一脉单传,而且是半个女娃子来继承香火。听说要许世宣再娶一房妻妾。休妻纸已到,又奈何两相情意?

这时候,隔壁邻居花姨娘,一直以来照顾母亲和她两娘俩,走进房间。许晴子抬头望去,只见花姨娘穿着一件华丽的衣服,盘着发髻,且看她约莫四十来岁,双目却是湛湛有神,修眉端鼻,脸颊两畔梨涡轻悬,更显得她肤色晶莹,柔美如玉,皮肤较其他女子略微白皙,鼻子也比普通人略高。

“怎么?许宣,又在欺负她娘俩。”花姨娘望着父亲许世宣有些责备地说,眼中全是对晴然家的惋惜之情。

见花娘大姨子来了,许世宣瞪眼一哼,踢开晴然母女两人,径直朝大门外的花街走了出去。

花姨娘走上前来开导母亲,扶母亲坐下,母亲闺名李珍儿,所以花姨称呼她为:“珍儿妹子,你小时跟娘家嫁过来,过得还算宽裕,可如今患了重疾,家里本是有些家财的,但近几年都为治病而用,许生又另结新欢,抛下你们娘俩,撒手不管了,你说这该如何是好啊?”

宛城

母亲李珍儿目光模糊地望着窗外,初春的树丫冬雪消融抽出嫩芽,萧瑟的春光一片黯然,瞬间她神情呆滞,含糊说道:“晴子是个好姑娘,我没有白养她,如今我这样不争气,亏对了她……”

花姨娘劝母亲李珍儿不要思虑太多免得伤心,紧握她手心平气和地分析安慰她道:“你说许宣一天天不成气候,现在甚至还到了打骂妻女的份上,珍儿妹子和晴子今后有什么打算?”

母亲李珍儿垂眉秀目,低着头,隐隐含泪,心中伤痛万分说道:“我想离开江南,去传说中的北溟求药。”

北溟……

北溟圣域,那是一片无边疆土,传说终年覆雪,人源地广,有无数珍宝怪人及神物,只是不知究竟何方?如果能去寻找梦中的北溟圣域,去往神圣的故国雪国,那么该有多么美好。听说雪国最美丽的地方是大海。航行在大海上的人啊!在海边沐浴着阳光的人啊!海风,海水,所有这一切都如此之美,美得让人窒息。在这里,我也将化身海的一部分。海边的阳光晒进人们的心里,让心也变的微亮起来。在这座属于大海与阳光的国度里,时间变得很慢,我也不由得放慢脚步,细细的体会这份精致的浪漫。

花姨娘看出了母亲李珍儿的心思,怜惜地抱住母亲,安慰她说:“珍妹子,既然你想去,那么就勇敢一些,前往北方,去寻找北溟吧!你瞧,你都病成这样了,如果还不想找办法治好,怎可对得起晴子,她还是这么小的孩子,我看着心疼啊!”于是又把颈上的金项链,手上的翠玉手镯取下来,放到母亲手中,说:“我这有些珠宝首饰什么的,你拿去当些钱,准备去求药的车费吧!望你能回到故国,找到一些亲人,讨些安慰……”

母亲李珍儿白衣寒碎,青丝乱扬,与着温融气息格格不入的样子。偏头侧看,一双杏眼清冷彻骨,但偏让人感到一股冷艳无双之美。她连忙拉着女儿叫晴儿,“快谢谢大姨。”

“晴儿在此谢过花姨娘。”许晴子秀发佩戴着粉色的发夹,两侧的秀发散发出迷人高贵气息,可爱不失高贵,爽朗大方。她谢过花姨,含泪说:“花大娘,谢谢您。我也不知仙岛在何方,北溟在何处,只是听那仙人指明一直朝北方走,便到了,虽然知道这些,我还是很害怕的。一,怕误及母亲的病情;二,怕自己年幼,不懂防身术。”

很小的时候就听母亲口中说,她有个大姨管着全家的支出,很早以前大姨听父亲的话,一直等着爱郎入赘自家,便二十六了还未嫁,现在仍孤寡一人,好些时候,母亲李珍儿都为此伤感。

花姨娘身份神秘特殊,只在宛城长安街闹区开了一家小型染布坊,专做纺织批发,生意倒也和乐。

看着十三岁年龄又楚楚可怜的许晴子,只听花姨娘略带忧色地拉近两人说道:“晴儿,你不用担心自己,好好听你母亲的话,不许任性,不许跟你娘亲赌气走丢,姨相信一路上你们会得到神灵保佑的。”

临走前一晚,父亲许世宣的妹妹小姨许茜子从东郭城郊婆家连夜赶过来,拿了些送她们母女俩路上需要用的盘缠。见到许晴子母女,阿茜小姨有些离别的小伤感,看着晴儿含苞待放鲜嫩花朵般的容颜,她感触颇深。紧紧握着晴儿那双能写文作诗的白皙纤嫩小手,许茜子安慰她道,“小妹,家已败坏,远走也是一条途径,姨祝你们一路顺风!”

那天夜里,天气较为寒冷,哔哩啪啦下着秋末最后一场暴雨。许世宣见到心爱的女儿许晴子最后一面是在凌晨一两点整。十二岁的许晴子抱着自己的紫色薰衣草熊娃娃布偶从自己的小房间来到客厅,只见父亲许世宣正在客厅的餐桌上闷闷地剥着花生壳喝着小米酒,一副醉醺醺无精打采的模样。

见到晴子推开大厅的门站在暗处目光静静地看着自己,许世宣心中一惊,忙抖擞起精神,对爱女许晴子说:“晴子,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呢?睡不着吗?”

许晴子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看晴子穿着薄薄的棉质睡袍,只听父亲许世宣又问:“晴子,怎的穿这么少就跑出来了,冷不冷啊?可别不小心着凉了。”

许晴子又安静地摇了摇头,说道:“我现在不是很冷,爹地。”忽而晴子抬头注视着许世宣,眼神执拗地说道:“父亲,母亲说,家是讲爱的地方,不是讲理的地方,你觉得这句话对不对?”

这会儿,许世宣整了整衣型,睁大双眼,打起十分精神抱住缓缓走过来的许晴子,心疼地把女儿搂在怀中,用自己宽大的毛大衣裹住晴子瘦弱的娇小身子,洁净而明朗的白色锦服,内松外紧十分合身,许世宣忙问女儿:“吃花生米吗?”

许晴子肌肤娇嫩,神态悠闲,淡淡一笑,容颜可亲,笑容和蔼,神态间自有一股轻灵不俗之气,她向父亲许世宣点点头说道:“嗯,父亲平素常喜欢小酒配花生米,花生性甜又营养滋补,其实我暗地里也挺爱吃这个。”

许世宣便连连剥了好几颗干炒花生米往许晴子嘴里送去,许晴子接住父亲送来的花生米,含在嘴里细细地嚼了嚼,花生米咸咸的甜甜的脆脆的很好吃,但许晴子突然心中不知为什么有些酸涩的感觉隐隐作痛。

许世宣对许晴子上面关于爱与生活的问题认真解释说道:“有句俗话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生活就是一半烟火,一半诗意,手执烟火谋生活,心怀诗意以谋爱。我觉得我家晴子特别棒,也特别可爱。生活明朗,万物可爱,一定要精致生活。生活美好而又值得期待。”

“爹地,娘亲说要带我离开宛城,这件事情可能在这几天就要定下来了。”许晴子终于对父亲许世宣说出了今夜不能好好睡着的原因。时光荏苒,离别终有些伤感与不舍。

“哦……”许世宣仿佛真的有些醉了,他抬起头望了望天花板,又朝天窗外下着雨的夜空望去,他始终憋着气息,没有多言。

“如果离开了宛城,我以后是不是就不能经常见到爹地了,我真的很害怕没有亲人在身边的生活,如果离开了爹地爷爷太爷爷,那么今后我和母亲将面临怎样的生活困境呢?我真的不敢想象。”许晴子又朝许世宣动了动圆滑粉嫩的嘴角,终低下头去,不敢注视许世宣。

“这个父亲也不能帮助你很好地快速解决,一切似乎都已经成为了定数。所以,晴子啊!你可知并不是父亲软弱,而是人世间一切情缘都要靠缘份的,今生我们是父女走到了一起,在一起相依相靠,相伴相陪,相知相爱,就是一种天然的缘份啊!”

许晴子认真想了想,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含辞未吐,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这样啊!父亲,那我们的缘份有多久呢?”

“这个爸爸暂时不知道,或许这是属于我们父女两个人永远的秘密呢!”

“哦!原来如此。父亲,那这个秘密是不是会伴随我到永远呢?”晴子轻轻搁拉着脑袋想了想,心下有些情不自禁的喜悦。

“晴子,你永远要记住父亲今天说的话。美丽的女孩,你永远是父母的心肝宝贝,父亲的掌上明珠,即使长大后忘记自己姓名嫁给了另一个家族的男人,也终归要回到自己本来的家族。当年迈的父亲蹒跚地牵着女儿的手走上婚礼的红地毯,把至亲的女儿交到另一个年轻男人的手中,只是为了当自己年老逝去后还有另一个优秀的男人帮自己照顾自己的千金亲骨肉。所以,你一定要相信这世间还有爱。”

许世宣标杆般笔挺的修长身材,小麦色的健康肤色,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却紧抿的唇,以及一双漆黑的眼珠时而闪过墨绿,他身上有一种大隐隐于市的凉薄气息。

许世宣认真地对女儿许晴子说:“晴子,不要因为走得太远,忘了我们为什么出发。每个清晨,有你、有我、有微笑,这就是幸福!我们相约,平安、健康、快乐,这就是心愿!新的一天又开始了,让我们用最饱满的热情来拥抱这美好的一天。当你累的时候,别抱怨,因为前方就是灿烂的曙光;当你觉得辛苦的时候,别想着放弃,因为比你优秀的人比你还努力。正能量的人生,才是灿烂的人生。”

“晴子,别想太多,天气冷,不要感冒了,夜已经深了,快去睡吧!躺在床上盖好棉被子舒舒服服地睡一觉,明天我们再一起说话聊天,好吗?”

许晴子最后一眼遥望,定定地看向父亲一夜憔悴的面容,只见许世宣的眼睛很漂亮,深邃幽蓝如深夜的大海,冰冷寒冽也应该如深夜的大海。鼻若悬梁,唇若涂丹,肤如凝脂。

“好的。”许晴子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许世宣的怀中,抱着紫色薰衣草熊布偶娃娃朝泛着烛光的卧室里走去……

那一天,离开的宛城的那一天,终于到了。当晚凌晨五点钟头天还没亮许晴子和母亲李珍儿便整理行装,从宛城出发,离开时却见城门已关,只好住进了客栈。今夜无风无月星河高悬。许晴子心想,母亲李珍儿是不想看到父亲许世宣再熟悉不过的清朗俊阔面孔,怕自己心里舍不得他,舍不得江南宛城,舍不得许家,怕稍稍停滞便会崩溃地泪流满面,所以宁愿狠心住客栈也不愿呆在家中犹豫不决迟迟不肯离去。

从夜间在乐来客栈一直等到清晨城门打开,阿茜小姨似乎不放心,又过来看了她们好几趟,送了一些旅途上需要吃的糕点和干粮,嘱托她娘俩路上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不要出什么意外。不久晴然和母亲便随着拥挤的人群离开了这座生活了十三年的城市。

离开的时候,走过宛城郊外长满青葱绿树的半山腰,晴子深深望了一眼迷雾缭绕中的宛城,只见朝霞漫天里,宛城如一只懒散的小狮子在打盹,那么安静又威严。这就是她从小生活的地方啊!虽然富裕,但是人情却薄凉的只剩稀薄的回忆。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今后我就叫晴然吧!”许晴子对着越来越遥远的故都说道。断桥边,相见时难,离别亦难。烟雨中,许生撑伞在远处默默相送。

北国正在下着雪的冬天,南方却是一片盎然春意。之后的几个月,差不多三、四月份,过完元宵节灯会的时候,因为没有青国特令,即出国护照和签证,所以不能从明国宛城直接北上,从东陆青国进入北溟境内,于是许晴子随母亲李珍儿在江北渡口行船又坐马车朝西北方向而去。一路颠簸,从清秀小城一直到沙漠边缘,大漠风沙淹没荒楼,黄沙漫布,沙海漫漫,这一路飘尘,小小的她寂寞的内心是有些畏惧的。

她喜穿白衣,不喜艳衣,她认为白色那是世间最纯洁的颜色,没有一丝红尘的瑕疵。白是一种洁,白是一种柔,白是一种美。

晴然对着海蓝色天幕说道:“我就是我,从始至终只有一个我。”

明天是怎样,晴然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是,风也好,雨也好,甜也好,苦也好,这条成长的路无论有多远多痛,她都必须朝前走,不回头。

许晴子静静站立在离家宛城越来越远的地方,她默默抬起杏仁似的眼眸空空如也遥望天边未散去的云霞,下意识地做了一个右手握拳守护心房的动作,伸出大拇指,指向左胸心脏部分,然后充满信心地对自己说道:“右手抱胸,给我精神力与灵魂力,让我变得强大,抵挡一切灾难,不要怕那些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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